施一公:清华70%的高考状元都选择经管专业

施一公:清华70%的高考状元选择经济管理专业,这是中国最大的潜伏危机 进入大学毕业季,大学生就业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。

今年,中国有1000多万大学生毕业,但仔细分析,就业困难问题本身 并非社会总体有效就业岗位不足 ,而是在于 结构性失衡 ——这不仅体现在许多大学生身上 无理由从事蓝领体力劳动 ,还体现在 许多名校毕业生都想进入来钱快的行业。

面对清华大学70%的高考状元进入快钱经济管理专业,施一公指出,这是中国未来发展的危机。 (本文为施一公教授之前的演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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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我们的GDP它在世界上排名第二,但从技术创新和基础研究的创新能力来看,作为一个国家,我们排名第二。有些人可能会怀疑,认为我说错了,会说我们上帝抓月亮,抓海龟,怎么能创新不够,我们都在祖国的高速铁路上,怎么能排名科技实力呢? 20名开外?

我想说的是, 你看到的指标和现象是由经济实力决定的,而不是由科技实力决定的 。我们有什么优势,我们有经济规模的优势。

在海外,只要有人说我祖国的坏话,我就会拼命争论,因为我觉得我很爱国。

4月,我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年会上获奖。晚宴上,我和一位瑞典著名教授聊天。谈到中国科技的发展,他不屑一顾。我感到委屈和愤怒,但我轻描淡写地说:无论如何,我们国家的登月已经实现。你在哪里?但他回答说,我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他说:施教授,如果我们有你们中国的经济量,我们可以把500人送到月球上,安全回来。

在中国,我认为我是一个批评者,因为我们很难容忍自己的危险。我们应该对国家的科技实力和现状有一个清晰的认识,如何发展,如何有一个清晰的认识,并形成一定的共识,而不仅仅停留在争论的水平上。

首先,我想说的是,大学是核心。我想说的第一点是, 研究型大学从不以就业为导向 ,大学里永远不应该谈论就业。就业只是一个出口,大学自然会就业,如何以就业为目的办大学。

就业是一个经济问题。当中国经济达到一定程度时,它将提供多少就业,这与大学无关。 特别是研究型大学是培养人才、培养国家栋梁和国家领导人的地方 。如果学生进去后想找工作,会有什么结果?也就是说,每个人都努力去赚更多钱的领域。

70%到80%的清华高考状元在哪里? 经济管理学院 。就连我最好的学生和最想培养的学生也告诉我,老师,我想去金融公司。这并不意味着金融不能创新,但当这个国家的所有精英都想转向金融时,我认为这是一个大问题。

管理在清华大学、北京大学和中国都很受欢迎,这违反了教育规则。大学的理念是培养专业人才,为行业输送螺丝钉,但大学是培养人才、培养各行业精英和领导者的地方,不能混淆。

其次, 学不以致用 。你没听错。我们过去强调使用我们所学到的东西。当我上大学的时候,我觉得学习一门课是没有用的。我不必去。事实上,在大学学习,尤其是本科学习,从来都不是为了使用它。

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起作用,因为你无法预测未来,无论是科学发展还是技术创新,你都无法预测,这种无法预测将永远先发生,你预测不被称为创新。

大学的导向有大问题,那怎么办?其实很简单, 大学多样化,不一刀切,不引导每所学校就业 ,每所学校都使用就业指标,这严重干扰了大学。

我对基础研究也有一种看法。我国强调成果转化,现在最常说的是加强转化。但我想问,转化从何而来?

我们的大学是因为有很多高科技没有转化为生产力,还是我们根本没有这些高科技?我认为这是后者。我们大学的基础研究能力太差,无法转化。不是缺乏转化,而是没有什么可以转化的。

当一个大学教授取得成就时,无论发明有多基本,只要有应用前景和产业转型的可能性,就会有跨国公司蜂拥而至。我就是一个例子。

02

十四五年前,有一个简单的发现,连我都没有意识到,所以我被一家公司盯上了,主动来找我。这些公司像禁毒狗一样闻、看、听。他们非常敏感,不可能错过有意义的发现。

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?鼓励科学家创办企业。大家都听对了。今年在人大会议上听到这句话后,我感到很沉重。

外科行业有专业知识。我只了解我的基础研究,了解一点教育。你让我做生意管理,做公司,做总裁,这是我的才华和智慧的错。人们不可能在做大学教授和公司经理的同时管理金融。

我们应该 鼓励科技人员将成果和专利转让给企业 ,他们可以咨询和参与科学顾问,但让他们本末倒置。

我可以举个例子,Joseph Leonar Golstein 调节血液和细胞内胆固醇代谢的发现LDL受体,获得 1985年诺贝尔奖。他是包括辉瑞在内的美国许多大公司的幕后控制者,现在非常富有该说是最强调转型的人。

两年前,他在《科学》周刊上写了一篇文章,特别强调转型。 转化来自基础研究 ,没有强大的基础研究,如何转化。

他说,当他意识到基础研究有多么重要的时候,他就只是去做基础研究,转化是水到渠成的。当研究成果有了,自然转化是非常快的,不需要拔苗助长。

他列举了他在美国国家卫生研究中心的基础研究,改变了美国医学史的过程。

我们必须看看历史,不仅是中国的现代史,也是科学发展的历史,看看每个国家的力量是如何崛起的,而不是理所当然地鼓励它。

创新人才的培养也与我们的文化氛围有关。当一个人想要创新时,也会有这个问题。什么是创新,创新是少数,是有争议的。

三年前,在我获得以色列奖后,我被邀请到以色列大使馆参加庆祝活动。在此期间,大使先生告诉我以色列人如何重视教育,我也告诉他中国人如何重视教育。他笑着看着我说,你的教育方式和我们不一样。

他给了我前以色列总理Shimon Peres例如,当他上小学的时候,他的母亲每天回家只问两个问题:第一,你今天在学校问了一个老师不能回答的问题;第二,你今天做了什么让老师和学生印象深刻。

听了之后,我叹了口气,说我不得不承认我的两个孩子每天都回来。我的第一句话是问:你今天听老师的话了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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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缺少什么?

我出生在河南省郑州,但在河南省驻马店长大。我为什么要特别提到驻马店?因为这个地方特别有代表性。驻马店相对于河南,就像河南相当于中国,就像中国相对于世界一样。地理、经济、科技和文化都是如此。当我开始记忆和感受社会时,我碰巧在驻马店长大。

当我在驻马店小学升入初中时,小学常识老师对我说:施一公,你长大后一定要为驻马店人争光。

你可能想不到这句简单的话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从那以后,每次得到任何荣誉,我都会觉得自己在为驻马店人争光。

今天,我也想说:你好,老师!我还在为我们的驻马店争光。我中学去了郑州,大学去了清华大学。我经常想念驻马店的村民和村民。我忍不住想:我的村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?你过什么样的生活?

1987年的一件事对我影响很大,几乎打乱了我所有的生活和世界观。在此之前,虽然我接受了传统的教育,虽然我父亲告诉我要成为一名科学家和工程师,但我不知道我将来想做什么,我能做什么。

1987年9月21日,我父亲在自行车道上被疲劳的出租车撞倒。当司机把我父亲送到河南省人民医院时,他仍然昏迷,每分钟心跳62次,血压 130/80。 但他在医院急诊室躺了四个半小时,没有得到任何救援。因为医院说需要先交钱再救人。

当司机筹集500元回来时,我父亲没有血压或心跳,死在医院的急救室,没有得到任何治疗。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,直到现在,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还是忍不住想念我的父亲。

这件事从根本上改变了我对社会的看法。我曾经怨恨过,曾经想报复医院和急救室值班医生:为什么不救我父亲呢?

但后来我想通了,我真的想通了:中国这么大的国家,这么多人,不知道有多少人,有多少家庭在经历和我父亲一样的悲剧。如果我真的有野心和责任感,就要改变社会,让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,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。

2012年清明节,我回驻马店参加小学同学聚会,感慨万千。两个同学不在了,一个患有心血管疾病,另一个患有癌症。当时还有一个同学在接受晚期癌症化疗,现在不在了。

我经常想:同样的人,我真的很幸运,不担心吃,不担心穿,受过高等教育。出国,出国留学,有一份最喜欢的工作,但中国有很多人没有我那么幸运。

我的村民和他们的孩子没有我幸运。虽然他们没有我幸运,但他们总是为我感到骄傲,他们为我鼓励。

我的一些地方不同于许多执着的科学家。有什么不同? 做科学研究是因为兴趣驱使的 。我对研究感兴趣,但一开始对研究没有那么强烈的兴趣,我的兴趣很晚才培养出来, 相反,责任和义务驱使我更多。 。

我在驻马店长大,是一个真正的驻马店人,那里的邻居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局外人,这种家庭经常感动我。我想用我自己的努力来回报我的村民,即使他们为我感到骄傲。

这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。我真的很感激,想回报。

04

然而,不知不觉中,我的想法似乎过时了。

我不明白为什么当今社会变得如此物欲横流,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致看钱。人不是商品,人活一口气。当大学毕业生以收入为唯一衡量标准,选择出价多一点的公司就业时,我真的不明白身边的世界变得陌生。

有时候我想知道世界是否变化太快,我老了真的跟不上。么我不明白,即使是我周围的人,甚至是我的一些同事、同学和朋友,我也不明白。我不知道这个社会发生了什么,我们的焦点太难以置信了。

中国真的有很多人不像我们那么幸运,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。每个幸运的人都需要关注他们的生活环境,我们今天在座的人也需要共同努力。

我不希望我的学生成为正式的社会实践 ,但是,我们支持他们选择中国欠发达地区去看看和体验,比如支持教育等等…

我举个志愿者教学的例子。2008年,我在清华全职工作,我的一个本科生从陕西农村的一所希望小学回来。

在我的办公室里,他痛哭流涕。他说:石先生,你知道吗,虽然希望小学,那里的孩子,从一年级到五年级,都很瘦,一天只有两顿饭,早上10点,下午4点。

为啥?没钱!

他们没有肉吃,只能吃两顿饭。他们早上不能起得太早,晚上尽量早点睡觉。因为为了节省能量,我们应该在上午10点到下午4点之间使用能量。

但他们都很满足,很开心…

我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,能改变什么。

我深受中国传统教育。作为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学者,我不仅要在风雨中读书,还要关心家庭、国家和事务。

不幸的是,他们的时间和精力太有限了,总是想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做点什么,总是想有机会回到家乡为村民做点什么。我很羞愧,事实上,我既没有好好照顾我的母亲,也没有好好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。

我们缺少什么?我们对社会缺乏责任感,我们缺乏回报村民的行动。

在清华大学,每次我给生命科学学院的新生做入学教育,我都告诉他们:别忘了,当你来到清华大学时,你不仅代表自己和个人,还代表一个村庄、一个县、一个地区、一群人和一个国家。别忘了你肩负着这个责任。

我真的希望我们每个人,无论是我自己,我的学生,还是我的同事,都要承担一点社会责任,为那些不像我们那样幸运的人和村民履行一点义务。

这是我除了对科学本身兴趣之外的所有动力,也是我今后往前走最重要的一点支撑 。谢谢大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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